敦煌飞天舞长袖

 

 

敦煌于我,一直是个遥远之境,地域上的,以及有关莫高窟的支离破碎的影像。出发前从网上找了些敦煌的纪录片看,感谢“多闻雅集”的安排,在兰州先听了常嘉煌先生的讲座“艺术传承——敦煌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”。到敦煌后,在敦煌山庄常先生又与我们座谈,之后带我们一路颠簸到他正在开凿的敦煌现代石窟。如此,印象中模糊的敦煌,大英博物馆中浮光掠影的那些中国古画经书,盗窃敦煌的斯坦因、伯希和,一生守护敦煌的常书鸿家族,敦煌市中心反弹琵琶的飞天仙女雕塑,慢慢清晰而连贯起来。离开敦煌的最后2个多小时,我们终于踏入莫高窟。

 

汽车一驶入敦煌艺术馆的林荫道,大家惊奇地发现蓝天上的飞天群舞,还是彩色的!阿弥陀佛,连导游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灵光乍现的时刻!公元366年,有沙门乐尊者行至此,见鸣沙山上金光万道,状有千佛,于是萌发开凿之心,历经十个朝代,终成大漠高处的千佛洞——莫(漠)高窟。

 

一言难尽观感。看到石窟壁画上那个小小的反弹琵琶仙女,以及那个小小的,被栏杆重重保护着的藏经洞,就如同千里迢迢到卢浮宫见到蒙娜丽莎时的感觉一样。此外,我们遇到了一个优秀的导游,可以说是我在国内博物馆里遇到的最好的导游,2小时在她的一路讲解中转瞬即逝。十个朝代的439个石窟哦,我们只能是蜻蜓点水。

 

汽车驶离莫高窟,又见湛蓝天幕上的飞天,虽然彩色的那群已离去。看过大英博物馆、卢浮宫,你就会知道:西方艺术史就是西方宗教史。从莫高窟出来我就想,难道中国艺术史不是中国的宗教史?阿弥陀佛,莫高窟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,难免遭受自然的和人为的损坏;但在宇宙的长河中,大漠天幕上的飞天,一直在或飘逸或张扬地舞动吧,正是这种激情,孕育了敦煌壁画中空灵而优美的世界。

 

 

颇具特色的敦煌山庄召开“敦煌艺术传承座谈会” 会议现场一角
喜欢桌牌上的飞天,大家多把桌牌带走了。 开凿新石窟,每个劳力每天只能进展一个立方米。我从这里掰下一块小石头,放在手里一看——形如一滴泪,我把这滴泪带回了家。

 

 

 

刘惠芬 (清华大学)
2013年8月5日